任何人星期日在東京競馬場觀看日本盃賽事後,在賽後的幾天內,耳邊都可能迴響著同樣的聲音:七萬九千名馬迷的狂號,和「Yu-ta-ka, Yu-ta-ka, Yu-ta-ka」(武豊名字)的高呼。
自武豊憑「特別週」(Special Week)首奪日本盃後 25 年,這位傳奇騎師以 55 歲高齡收獲第五次日本盃冠軍。這次他夥拍 5 歲馬「勝局在望」(Do Deuce),完成時間與 1999 年那場完全相同:2.25.5。 除頭馬時間及憑五歲馬贏得日本盃外,還有更多巧合之處。
在是次日本盃的準備階段,「特別週」的日本盃勝利和這場頂尖對決已可相提並論。1999 年,武豊和「特別週」的組合被稱為「日本總大將」,因為這對人馬組合被大眾描繪成日本賽馬的捍衛者。面對來勢洶洶的海外代表「望族」(Montjeu),武豊和「特別週」於星光熠熠的賽事中成功保衛日本盃。
四分一世紀後,武豊和「勝局在望」攜手擊退自 1999 年以來,對日本霸主地位最具威脅的一眾挑戰者。
美國馬主 John Stewart 實際上亦是一名瘋狂馬迷,他在離開馬場時,腦海中一直迴響著 「Take」的歡呼聲。Stewart 本星期在賽場內外都得到了他想要的。他在賽前訪談中滔滔不絕,還製造了免費宣傳。他帶來頂級挑戰者「歌利巨人」(Goliath),在宣揚環球賽馬競爭,和馬迷必需參與賽事其中後,他在這兩方面都獲益良多。
在比賽前夕,Stewart 兌現了在社交媒體上的承諾,向馬迷派發「歌利巨人」卡牌。他召集群眾於星期六早上 10 點,在有樂町的哥斯拉像前集合。問題是到場的馬迷比預期多出數千人。其後更需警察到場維持秩序。
Stewart 在他下榻的酒店外重新開始派發紀念品,他為卡牌簽名時告訴《Idol Horse》:「我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當地報紙報導這件事,然後警方介入。我們只是想免費贈送紀念品,而日本馬迷非常熱情。」
Stewart 在一天後的日本盃賽事中,見證當馬群進入直路時,武豊和「勝局在望」被打氣聲包圍,他才知道這些支持者有多熱情。主場馬迷聲勢浩大,支持著大熱門「勝局在望」直奔終點。
賽馬運動常被少數特權人士主宰,Stewart 試圖在賽馬界頂端激發真正的競爭意識,當然值得讚揚。Stewart 的行徑有時看似滑稽可笑,甚至令馬迷將東京街道擠得水洩不通,帶有一絲危險。但在這一切之中,日本盃可能得以重拾獨特之處。這才是賽馬應有的風貌,或許日後能夠再現。真正的國際盛事、賽馬文化的碰撞、一場對日本賽駒實力的年度考驗。
蘇銘倫(Christophe Soumillon) 胯下的「歌利巨人」雖處於有利位置,但最後只得第六名。另外還有海外賽駒「多產巨匠」(Auguste Rodin)(第八名)和「月正滿天」(Fantastic Moon)(第十一名),以及九匹一級賽冠軍,全數成為「勝局在望」蹄下敗將。那些因慢步速而失利的馬匹也沒有藉口,「勝局在望」從馬群最後方起動,趕過所有馬匹取得勝利。對不起,這場沒有賽駒提供步速。
沒有任何事比起這樣的賽果更能恢復日本賽馬的尊嚴。即使賽道略顯斑駁,褐色的蹄印佈滿內欄草地。現場馬迷仍夾道歡迎武豊和「勝局在望」,觀眾沉醉在熾熱氣氛中,恍如昔日的東京競馬場。
當武豊和「勝局在望」贏得 2022 年日本打吡時,觀眾席上也出現類似的歡呼聲,馬迷進入瘋狂狀態。那場勝利在 60,000 人的觀眾席前取得,亦是兩年半以來入場人數最多的一次。在此之前,Covid 限制令馬迷無法親身體驗他們心心念念的現場賽馬。
武豊在東京的馬迷面前贏得一級賽,讓他們感到歲月靜好。這件事彷彿像時鐘般有規律:2022 年「勝局在望」讓武豊在他的 20 歲年代、30 歲年代、40 歲和 50 歲年代均勝出日本打吡。繼2006 年「大震撼」(Deep Impact)、2010 年「玫瑰帝國」(Rose Kingdom)和2016 年「北部玄駒(Kitasan Black)後,他已在 90 , 00 ,10 及 20 年代贏得日本盃。
「勝局在望」贏得日本打吡意味著馬迷可重返賽場,但這次日本盃令日本賽駒在賽場上恢復主導地位。近來世界各地的賽果,讓人覺得日本賽馬的鋒芒已被蓋過。而這次高水準對手湧入日本盃,令當地馬迷感到緊張。
日本派出 19 匹參戰馬角逐最近在德爾馬馬場舉行的育馬者盃賽事,但日本賽駒已接近 20 個月沒有在海外的草地賽中勝出(「春秋分」,2022 年一級賽杜拜司馬經典賽)。
日本的這段不勝記錄,包括「真命新帝」(Shin Emperor)於愛爾蘭冠軍錦標中以短距離屈居季軍,以及挑戰凱旋門大賽失敗。但牠卻在周日的日本盃賽事中,跑獲具威脅的第二名。
「真命新帝」馬主藤田晉今年也曾派「青春永駐」(Forever Young)在肯塔基打吡及育馬者盃經典大賽中上陣並取得名次。儘管未能勝出令人沮喪,但相信藤田晉仍會感激「勝局在望」這場勝利帶來的意義。因為此項冠軍對武豊來說,彷彿命中注定。藤田晉的部分財富,來自手機遊戲《賽馬娘》和其專營權,而主題同樣關於「命運」。
在《賽馬娘》動畫第一季中,主角是正正是「特別週」(在另一個平行世界中,牠被描述為有極大胃口和容易發胖的體質,與「勝局在望」著名的貪吃性格相近)。
賽事結束後,武豊站在頒獎台上,拿起麥克風致辭。這位活生生的傳奇人物向群眾致謝,日光映照著被白雪覆蓋的富士山。
「非常感謝大家,這場勝利意義非凡……這肯定是我最美好的日本盃回憶。」武豊說。其後確認 「勝局在望 」將在 12 月 22 日的有馬紀念賽後退役。「我希望牠能以冠軍身份退役。今年有來自海外的強大對手,所以我想讓全世界知道「勝局在望」是一匹頂級佳駟,而牠完美證明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