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貝兆梨(Connor Beasley)想成為今季阿聯酋的冠軍騎師,他將面臨一場惡鬥。不過他一再證明了自己擅長於艱難的戰鬥中獲勝。隨著一月份賽事完結,衛冕冠軍奧斯雅(Tadhg O’Shea)超越長居騎師榜首的貝兆梨。但切密低估這位挑戰者,尤其是當你知道他的出身。
從地理上來說,貝兆梨來自一個孕育許多賽馬人才的溫床,該地為英格蘭東北部一個被忽略的工人階級地區。但這裡曾孕育不少優秀騎師、跳欄賽冠軍名駒、全英障礙大賽(Grand National)和金盃(Gold Cup)冠軍,甚至有一些優秀的平地良駒都從這裡起步。但除此之外,貝兆梨是那些幸運兒之一,他曾捲入一宗可怕的墮馬意外,他其後克服傷患並強勢回歸。
一切都要歸功 Golden Vekoma,現在他正在享受著阿聯酋的馬季。這匹賽駒在一月美丹馬場上演的三級賽阿聯酋二千堅尼獲勝,使貝兆梨可以在維雅德上演的二級賽沙特打吡,和四月於美丹上演的二級賽阿聯酋打吡中更受注目。
「牠是一匹體型龐大的賽駒,馬主的收購物超所值,牠的表現一直良好。」貝兆梨談到這匹由他在杜拜的「老闆」Ahmad bin Harmash 於 2024 年 Ocala Bloodstock Sales 兩歲馬春季拍賣會中以 9 萬美元成交的賽駒時說道。
「牠需要在杜拜試閘(才可以出賽),並於試閘中表現非常出色。」貝兆梨續道:「雖然只是一課 800 米試閘,但牠的表現很好。牠第一次於美丹上陣時抽到不利檔位,該戰亦受到泥頭的影響,陣上走勢有些稚嫩下取得季軍。但之後牠於 1400 米賽事交出上乘表現獲勝,其後還贏得阿聯酋二千堅尼,實在是太好了。」

現年 30 歲的貝兆梨在英國北部的賽事非常有名,他偶爾也會南下參加一些大賽。但他在過去幾個馬季於阿聯酋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這要歸功於他先於純種馬賽擔任夏馬殊(Bin Harmash)的主帥,而在阿拉伯馬賽擔任來自阿曼的練馬師 Ibrahim Al Hadhrami 的主帥。
「夏馬殊是一位出色的上司。他旗下有一批好馬,而且賽駒質素一季比一季好。」他說道:「我為練馬師Ibrahim Al Hadhrami 策騎所有出賽馬,並於 1 月為他於阿布扎比(策騎 Heros De Lagarde)贏得阿拉伯馬一級賽 The President’s Cup。」
他於今個杜拜馬季獲得不少獎金,今季暫時已經取得約 870 萬阿聯酋迪拉姆(230萬美元),比上個杜拜馬季的獎金多出超過 200 萬迪拉姆(54.4萬美元)。
貝兆梨於上個馬季的阿聯酋騎師榜名列前茅,以42場頭馬緊追冠軍奧斯雅的50場頭馬。如果 貝兆梨並沒有提早回英國的達蘭郡(County Durham),為練馬師杜德誠的英國草地馬季開始做準備,以致錯過馬季末的四個賽日,兩人的差距可能會更小。
「我要在馬季於唐加士達(Doncaster)開始前回到我的家鄉作準備。」他說道。
僅這一句話就強調了他忠於那些在他職業生涯中一直支持他的人,特別是杜德誠(Michael Dods)於Denton Hall 的馬房團隊,那裡是他 16 歲從學校畢業後第一個工作地方。
「他在杜拜有一份筍工。」以訓練明星短途雌馬「麥加天神」(Mecca’s Angel)及「十字石標」(Mab’s Cross)贏得一級賽而為人所知的練馬師杜德誠說道:「他一直都想成功,而杜拜出色的表現並未有改變他的做法。他回來英國後會繼續努力工作,他是一個勤奮的人,是我們馬房重要的資產。」
「我記得在疫情期間沒有賽事。他當時無事可做,便會來跑道周圍修剪草地,他永遠不會坐著無所事事。他必須一直工作,這是我認為他能成功的原因。因為他希望成功而非常努力去實現夢想。」
杜德誠於貝兆梨的成長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尤其是在這位騎師曾遭遇了一場可怕的墮馬意外後。當時他的騎師生涯剛起步,那場意外幾乎終結了他的騎師生涯。
「我當時作為見習騎師時,事情都順利發展。」貝兆梨回憶起他那段由引人注目的英國北部見習騎師至畢業成大師傅的那段時光:「我只用了兩個馬季就畢業了,一切都得很快。我在 2014 年 12 月升格為大師傅,然後在接下來的7月——2015年7月7日——就發生了那場墮馬意外。」
他能夠詳細地說出了這個日期,彷彿這件事已經深刻地印在他的腦海中。這是理所當然的。那天下午,他從史密特(Bryan Smart)訓練的 Cumbrianna 馬背上被拋下,導致腦出血、顱骨骨折(需要鑲入六塊鋼板來固定)以及脊椎骨折。他當時從溫伐咸頓(Wolverhampton)馬場空運到醫院,並接受了十小時手術。
「我完全不記得墮馬經過,」他說道:「我在深切治療部留醫約一星期,但我從未想過自己不能重新振作。但我周圍的人看到我時,皆擔心我的生涯就此結束。」
「當我再次振作時,我戴了五至六個月的頸箍和背部支撐帶,一旦除下那些支架,(我便開始於)由為受傷騎師而設的 Injured Jockeys Fund 旗下的 Jack Berry House 展開復康治療。那裡的設施非常齊全,如果沒有那裡職員的協助及設施,我絕對不可能在墮馬意外後八個月內回歸賽場,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從中得到很多人的支持。我的妻子、我的家人及孩子們都十分支持我。當我重返賽場時,我花了一些時間才重新進入正軌,但一旦有所進展,一切就順利起來了。」

杜德誠為他提供了大量上陣機會。在 2021及2022年,他策騎杜德誠的受注目短途馬「科曼飛瀑」(Commanche Falls)連續兩年贏得了英國古活馬場其中一場著名且享有盛名的短途讓賽——Stewards’ Cup。
「貝兆梨非常非常強壯。」杜德誠說道:「他能有效控制賽駒。總括而言,他是一個非常優秀且能簡單完成任務的騎師。而且他的工作倫理出眾,是一個真正勤力的人,他專注工作並步向成功。」
2024年6月,貝兆梨再次獲得大賽勝利,他策騎艾力信(Brian Ellison)訓練的「暢如行雲」(Onesmoothoperator)取得紐卡素上演的諾芬伯蘭碟(Northumberland Plate)冠軍。這場被稱為「礦工打吡」的賽事是向英國東北部曾經擁有廣闊煤田致敬,同時與賽馬世家貝兆梨家族的根源有關。
其父 Shaun 曾於艾力信麾下工作,也為多項一級賽冠軍的前練馬師 Howard Johnson 工作。後者在 Leasingthorne 師承傳奇且破紀錄的練馬師 Arthur Stephenson。Leasingthorne 離貝兆梨的家鄉 Spennymoor 並不遠。其祖父 Bobby Beasley 是 Arthur Stephenson 在那些傳奇日子裡的助理練馬師。其中最為人所知的頭馬以 The Thinker 取得在 1987 年的 Cheltenham Gold Cup,該馬房同時亦不少重要的平地賽事揚威,包括七月盃、楠索普錦標、中央公園錦標、小玩意錦標及 Challenge Stakes。
貝兆梨概嘆Stephenson曾經強大的馬房已經不復存在,該馬房在練馬師於 1992 年底去世後逐步解散,而Howard Johnson位於Crook附近的馬房以及全英障礙大賽冠軍練馬師 Denys Smith 位於 Bishop Auckland 的馬房也同告消失。
「現在那裡一無所有,」他說道:「Arthur Stephenson 與 Denys Smith 曾經都是馬壇巨頭,但現在已失去一切。」
與此同時,其母Susan亦曾為練馬師 Norman Mason工作,後 來Richard Guest 接管了馬房,並在(現為是豪宅的)Brancepeth Manor Farm 設倉,並以 Red Marauder 贏得 2001 年的全英障礙大賽。貝兆梨 14 歲時就跟著母親到 Guest 的馬房策騎。
「我當時常常去那裡騎馬,我記得 Red Marauder。」他說道,但他同時透露自己當時並沒有十分希望成為一位騎師,尤其是平地賽騎師。
「我從小就擁有一些小馬(ponies),並參與小馬馬術俱樂部。我會打獵,亦參加了一些小馬賽事,但我更多是於跳欄賽事中成長,而不是平地賽事,所以我以往從來真正想過(成為騎師)這一點,」他繼續說道:「老實說我想成為一名蹄甲匠,我對這個職業非常感興趣,但我在學校成績並不好。我相信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而這確實順其自然地發展起來。」
這句說話能夠應用於他在冬季前往阿聯酋的客串一事,而他在那裡的成功應該會為他在英國馬季開鑼時帶來更多機會。但考慮到英國馬壇著重南部出身的騎師,他知道無論他多努力,情況可能並不會如他所願。
「回到英國,人們往往會把你視為北方騎師,但英國北部確實是我成長的地方,」他說道:「我從騎師生涯一開始就跟著杜德誠,現在如我回到家鄉時仍會每週前往他的馬房兩次。我對杜德誠的忠誠堅定不移,如果沒有他,我不可能成為騎師更不可能達到今天的成就。」
他現在是阿聯酋馬壇的頂尖騎師之一,在遠離他發跡之地後嶄露頭角,但他對自己的根源依然存有深厚而真實的感情。幾個月後,他將回到 Denton Hall 的跑道上。
不同變數會取決他未來的走向。但如果Golden Vekoma能帶他登上更大的舞台,那麼現在可能正是這位勤奮的「北方」騎師的突破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