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場本已預期會是體育賽事上最極致精彩的表演,實際畫面遠超所有人的想像時,這大概就那是屬於「一生人一次」級別的畫面。而而這正正是十二月第二個周日於沙田馬場舉行的一級賽香港短途錦標中,「嘉應高昇」帶給觀眾們的感受。
這匹公認為是香港歷來最佳 1200 米賽駒,甚至可能是史上最強的賽駒,其陣上表現震撼無比。牠與在一級賽香港盃完成四連霸的「浪漫勇士」一起證明香港馬壇處於罕見的黃金時代。同期擁有不只一匹,而是兩匹世界頂級馬王。加上另一匹香港賽駒「遨遊氣泡」衛冕香港一哩錦標,以及法國代表「同工之妙」(Sosie)捧走香港瓶,本屆香港國際賽日結果幾乎完全符合彩池及宣傳預期。
在一級賽香港短途錦標開跑前一星期,「嘉應高昇」的練馬師大衛希斯說過不止一次,次熱門的賠率將會於 25 倍左右。最後,次熱門為 27 倍的「驕陽明駒」,日本短途好手「里見夢境」(Satono Reve)則為 33 倍,可見外界對「嘉應高昇」期望之重。
一場清脆利落的頭馬是預料之內,但「嘉應高昇」所展示的力量與速度,卻遠超一般的「清脆利落」:牠將一眾頂級短途賽駒拋離近四個馬位之多,而潘頓於最後 50 米幾乎已放下馬鞭任由坐騎前行,畫面令人難以置信。
「牠現在已無敵手。」潘頓說。
練馬師大衛希斯的形容則更為直白:「牠將對手徹底擊潰,」他說道。這匹超級短途馬已成功衛冕取得香港最重要的短途大賽,連勝紀錄增至十六場,只差一場便追平「精英大師」於香港的十七連勝紀錄。
「精英大師」、「蓮華生輝」,以及日本頂尖短途賽駒「龍王」(Lord Kanaloa),都曾於沙田馬場留下不朽的速度表現。而「嘉應高昇」於這場賽事一放到底,在場地偏慢下交出 1 分 07 秒 70 的時間,以三又四分三馬位取得勝利。正如大衛希斯所言「其他賽駒都不能交出的時間,但牠做到了。」足以令牠擠身進入這份名流青史的名單中。而且不止於此,這場強勁的表現已接近「魚子精華」(Black Caviar)及「范高爾」(Frankel)級別的表現。
「牠根本只是將對手當玩具,」潘頓說:「我這樣說絕無不敬之意,牠身後的賽駒都是非常出色的賽駒,但今天牠們就是完全不能接近牠。」


大衛希斯表示,下一個目標是 1200 米一級賽百週年紀念短途盃、1400 米一級賽女皇銀禧紀念盃,之後會再縮程至 1200 米角逐一級賽主席短途獎。然後他們會按計劃回師悉尼,嘗試爭取衛冕珠穆朗瑪峰錦標。
「如果牠能維持今天這種狀態,牠一定會很樂意再前往澳洲跟那批澳洲馬再較量。」大衛希斯微笑道。
「牠沒有辜負我們及公眾的期望。」這位練馬師續道:「牠今天表現完美,加上牠在賽前一星期已經傳遞出的各種訊號,預示牠準備交出這種級數的表現。」
「我們希望牠還能多跑二十場賽事。每一場頭馬都是只是一場頭馬,就視覺而言,今場是牠最華麗的勝仗之一。那些都是目前世界上最優秀的短途賽駒,而牠卻把牠們看起來像平庸賽駒一樣。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牠的對手一點也不普通。」
「嘉應高昇」最終以 1.05 倍的全熱門姿態起步,反而令出戰香港盃,最後賠率為 1.1 倍的「浪漫勇士」看起來頗為超值。這匹沈集成的鎮倉寶於七駒中明顯突出,結果也沒有讓人失望,在麥道朗胯下以一又四分三個馬位擊敗日本兩勝大阪盃的「寶徠歌劇」(Bellagio Opera)。
然而,就在賽事似乎皆按預期展開,「浪漫勇士」準備於沙田直路再次發力奔向終點之際,意外發生了:一名男子闖入草地跑道,打開寫有中文字句的橫額,抗議政府對 11 月 26 日奪去至少 160 條人命的大埔大火的處理手法。
幸得香港賽馬會副司閘員 Chris McMullen 和獸醫 Amy Kelly 迅速介入,將示威者壓倒在地上,令事件僅止於此。當時七匹參賽馬正從距離他們僅幾碼之遙的地方呼嘯而過。
撇開這驚險一幕不談,「浪漫勇士」收穫其第11場一級賽冠軍。沈集成亦確認幕後將按原計劃繼續部署,爭取於一級賽沙特盃中與去年二月擊敗牠的「青春永駐」(Forever Young)再次對決。
「我愛牠。」沈集成說道:「全香港人都喜愛牠。我由衷感到自豪……牠可以於澳洲、日本、杜拜取得頭馬,於沙特阿拉伯的全球最高獎金賽事跑獲亞軍,並於杜拜草地大賽獲得亞軍。現在牠又創紀錄在香港盃達成四連霸:牠真的太厲害。」


然後,也別忘了「遨遊氣泡」。姚本輝馬房的這匹鎮倉寶長期被「嘉應高昇」與「浪漫勇士」的光環掩蓋。不過,這匹七歲賽駒的成就與牠那如花崗岩般的鬥志一樣,不容忽視。
「遨遊氣泡」成功衛冕香港一哩錦標,今次於潘頓胯下為其光輝的履歷錦上添花。牠是香港史上第二匹三冠馬王,賽績上還包括兩勝一級賽董事盃、香港經典一哩賽及香港打吡大賽的勝利。
「某程度上,牠的光芒一直被掩蓋是有點可惜。但這也說明了香港現在良駒陣容有多深厚。」潘頓於「遨遊氣泡」在末段力克日本代表「神志勇進」(Soul Rush)後說道。
「牠從來不會交出那種讓人『嘩』的表現,但牠總是把事情完成得恰到好處。牠讓人感到不可思議。那匹日本代表一度已經超越牠,但當對方開始稍稍乏力時,我就感覺到牠的能量在我胯下再次湧上來。那一刻我心想,等一下,我們還有機會…」
香港瓶一向是歐洲代表的天下,今屆亦不例外。由費伯華(André Fabre)訓練的「同工之妙」(Sosie),以及上屆香港瓶盟主「遠飛標槍」(Giavellotto),兩駒於十月的一級賽凱旋門大賽中包辦季、殿軍,帶著全場最佳的外地賽績而至,果然順理成章包辦冠、亞軍。
不過,儘管許多賽果都在預期之中,這個下午最令人刻骨銘心的仍是「嘉應高昇」那場令人屏息的表現,牠向史上最佳短途馬之一的身份又邁進了一大步,離被全世界認同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