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達信(Doug Watson)靠在他的辦公椅上吞雲吐霧,於杜拜從練三十年所得的獎盃銀器圍繞著他。不過,這位走向世界的「開荒牛」,正思考著下一個機遇。
「我一直關注泰國(的賽馬發展),」他說道:「我看過她們的計劃,認為那裡有巨大的發展潛力。我很想參與其中,或許在當地擔任練馬師,亦或許只是為當地挑選馬匹。當中需要的工作量巨大,但如果能夠為建立當地馬壇出一份力,將會非常好。」
有許多位於泰國的團體正努力填補過去一年因新加坡和澳門馬圈停運的空隙。泰國今年將開始在曼谷建設綜合度假村 Royal Siam Haven,該處將會有一個馬場,而其他新建的地區也被列為迅速發展泰國賽馬業的潛在樞紐。
這就如沙漠城市杜拜的早期發展,屈達信已在當地超過三十年。他於阿聯酋八奪冠軍練馬師,杜拜與他的童年故鄉新澤西州及俄亥俄州相距甚遠,更不用說他起初是未獲薪水,在現已關閉的芝加哥雅靈頓公園擔任清理馬房的工作。
但隨著時間流逝,那段日子已成過去,屈達信感到與故鄉美國越來越遠。
「我今年稍後將年屆60歲。幾天前我突然意識到,我在這裡(杜拜)度過了一半以上的人生。」屈達信說道:「這是我的家,我不想回到美國。我更會考慮前往如泰國的其他地方,而不是回到美國。杜拜是宜居的地方。」
要不是在1993年偶遇當時杜拜練馬師司馬雅(Satish Seemar)的助理Susan Sanderson,他或許仍在美國中西部度過整個從練生涯。
「當我初次獲得杜拜的邀請時,我馬上就接受了,但隨後才去地圖上尋找杜拜的位置,」他說道:「我完全不知道杜拜的位置,這不是一個於 70 年代美國中西部成長的孩子會知道的。但我當時想,這比我所處的 Turfway Park 有所不同。」
「我只打算前往那裡(杜拜)數月,積累經驗後回美國。結果我在司馬雅那裡工作了三年,之後我加入了麥樂年(Kiaran McLaughlin)馬房。那是一個重要時刻:麥樂年曾經是偉大練馬師之一的魯卡斯(D. Wayne Lukas)副手。麥樂年教曉我許多,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我永遠無法成為練馬師。」

屈達信於 28 歲時抵達杜拜,正值阿聯酋馬圈的劇變期。杜拜皇子 Sheikh Mohammed bin Rashid al Maktoum 正著手創立高多芬集團,並開始派馬於阿聯酋冬季賽期中上陣。他的兄長咸頓酋長也安排他的沙德韋爾馬匹在該地區上陣。
「由於王室的積極參與,賽馬當時已經很盛行。然而,杜拜世界盃真的將其提升至另一個全新的層次,」屈達信說道:「它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國際賽事。這是唯一一個地方可以看到巴西賽駒遠征的地方,你可以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賽駒,不僅是來自香港及澳洲,還有來自瑞典、摩洛哥甚至哈薩克的賽駒。這是其他地區無可比擬的。育馬者盃有一些來自歐洲和日本的賽駒,但沒有地方能像這裡(杜拜)般聚集來自不同國家和背景的賽駒。」
「當我於 2003 年從麥樂年手中接管其馬房時,許多人認為這裡的賽事正走向衰落。於我在杜拜從練期間,這種情況發生了好幾次。但這裡的人總能找到讓賽事變得更好的方法。引入杜拜世界盃嘉年華後,這裡的發展更進一步,因為來自世界各地的大練馬師不僅為杜拜世界盃賽夜而來,而是為了幾個月的嘉年華賽期而來。現時由十一月到四月期間,賽事遍布整個中東地區,我們已十分習慣這一點。」
當北半球大部分地區的平地馬季因冬季而停頓,整個中東卻愈發活躍。為期數月的杜拜世界盃嘉年華支持下,巴林於十一月舉行了高獎金賽事,卡塔爾和沙特阿拉伯二月亦然。沙特阿拉伯現在全年都有賽事舉行,而巴林草地系列賽(Bahrain Turf Series)提供了誘因讓其他國家代表遠征到當地。
當 1996 年第一屆杜拜世界盃由「雪茄」(Cigar)贏得時,當時他在杜拜的上司司馬雅並沒有派馬參賽。因此屈達信自願駕駛馬匹救護車,僅為了參與這個中東歷史賽夜。


屈達信可能從未想過在那個三月的晚上,自己有一天會是一匹熱門賽駒的練馬師。而這件事的確於去年發生,當時他派出哈薩克傳奇賽駒「偉績王」(Kabirkhan)出戰杜拜世界盃。這匹栗色賽駒,與其父2016年杜拜世界盃冠軍「閃亮加州」(California Chrome)如出一轍,但在敗在司馬雅之侄司馬邦(Bhupat Seemar)訓練的「月桂河」(Laurel River)蹄下,只以第八名完成賽事。不過今年他將準備再度挑戰。
屈達信的辦公室中幾乎處處可見哈薩克國色,淺藍色和黃色的東西,棒球帽、傳統Kufi帽、圍巾、旗幟以及一幅2024年的麥通挑戰賽畫作,這些都是來自「偉績王」馬主 Tlek Mukanbetkaliyev 的禮物。
「在『偉績王』出現前,我對哈薩克一無所知,也肯定從未見過那裡的賽駒。」他回憶道,並試圖笨拙地正確讀出該國家名字的讀音。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訓練過像『偉績王』這樣吸引注意的賽駒。那裡的馬主真正擁抱賽馬,我們現在逐漸從哈薩克獲得更多的賽駒。這個馬季,我獲得了一些直接來自阿拉木圖(Almaty)的賽駒。去年『偉績王』先前往俄羅斯參加俄羅斯打吡大賽,但現在他們把賽駒直接送來杜拜。哈薩克的馬主於九月堅蘭拍賣中購入了約 40 匹馬,我們這裡有一些來自哈薩克和俄羅斯的馬匹。因此這肯定是一條新路徑。」
屈達信訓練來自世界各地的賽駒,其中有一次嘗試以失敗告終,是香港人所共知的性格巨星「巴基之星」。這匹一級賽冠軍於 2021 年在阿布達比(Abu Dhabi)上演的表列賽中重演「巴基之星」式收步後,被阿聯酋賽馬會(Emirates Racing Authority)禁賽。
「可愛的馬,但牠對我來說實在是太聰明了,」屈達信說道:「牠有一些小問題,但能訓練牠是件美事,牠現在於澳洲生活得很愉快,實在是太好了。」
其第九個阿聯酋練馬師冠軍尚未得到。屈達信截至目前於今個馬季僅贏得 7 場頭馬,遠遠落後榜首,取得28頭馬的高兆騰(Michael Costa),但他把這個馬季視為馬房的過渡期。
「在我們馬房的巔峰期,我們於 Red Stables 訓練超過120匹馬,」屈達信說道:「我們現在只剩下 60 匹。一些大馬主如 Al Rashid Stables、Mohammed Khalifa al-Basti 等的退出,加上咸頓酋長的去世意味著我們不會像以前訓練那麼多的沙德韋爾賽駒,比起以前的 20 至 25 匹,我們現在有 5 匹。」
「這意味著我們必須做一些不同的事情來吸引新馬主支持,比如讓一些來自俄羅斯和哈薩克的馬主參與。」
當屈達信幾十年前來到杜拜時,他是賽馬先驅之一,因此他可以訓練來自不起眼地區的馬匹打破舊格局。如果關於泰國的想法得以進一步發展,也許有一天,他會以泰國曼谷代表身份,競逐杜拜嘉年華的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