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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在馬場上找到華禮納(Chris Waller)出沒的地方,頭馬頒獎室外的那條紅地毯幾乎是必然之地。那裡門口鋪了一條整齊的紅地毯,他走近頭馬「精緻之道」(Via Sistina)的馬主們,一起慶祝這匹雌馬第 10 場一級賽頭馬。但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向《Idol Horse》說出心聲。

「我不是抱怨,而我只是想為賽馬運動盡我最大努力。」華禮納說道:「Peter V’landys 及其董事會對新南威爾斯馬壇所做的一切,可以影響到整個澳洲馬壇。他實在卓越無比,亦是最好的……」

你幾乎會以為他話鋒一轉後,就會以「但是」開首表達反對意見。

「他太優秀。」華禮納續道:「他要求我們從八月初開始就讓最佳的賽駒上陣,一直撐到嘉年華賽期末,但實際上賽駒根本未能支撐這樣的強度到嘉年華完結。我們需要一些跑道上的幫助。」

華禮納在其主場中的地位不可動搖,是蘭域每場賽事的核心人物。但感覺這次他像是唯一一位為此發聲的人。

當天早上 7 時左右,這位澳洲冠軍級練馬師接受《Sky Sports Radio》訪問,講述雲絲仙子錦標賽日的備戰情況。訪問通常很和諧,騎師或練馬師會透露一些馬匹的狀況,氣氛輕鬆。然而,華禮納明顯有備而來,目標明確。

他一開始便說,因為過去一周悉尼傾盆大雨,馬場錄得超過 200 毫米雨量,這個賽日根本不應該繼續上演。他直言賽日勉強繼續,並抨擊澳洲賽馬就像「輪盤」一樣,不停有其他賽事供選擇。

那個賽日對其馬房尤其關鍵。澳洲年度代表馬「精緻之道」、澳洲打吡冠軍「陽光小姐」(Aeliana)、一級賽冠軍「狂迷女孩」(Fangirl)及不敗賽駒「秋暉」(Autumn Glow)將於春季首次上陣。隨著天氣預報顯示天氣會逐步好轉,他希望賽日能延後 24 至 48 小時,讓跑道狀態進一步轉好。

但這對賽馬行業的收入來說將會是個難題,因為澳洲本地投注額大多集中於周六,周六以外的其他日子就會少很多。不管怎麼計算,非周六舉行的大賽,都很難為賽馬行業帶來可觀的收入。

更何況大家都知道悉尼蘭域和玫瑰崗馬場,比起逐漸沒落的和域園及肯德百里可以帶來更多投注額。而這個投注額的高峰賽日對維持新南威爾斯州的獎金水準可謂至關重要。和域園及肯德百里在整個冬季都沒有於周六舉辦過一個賽日,華禮納直言對此安排感到不解。

「投注額顯示人們不會像投注蘭域般投注和域園、肯德百里及肯辛頓的賽事,我們必須將這點也納入財政預算的考量。」他說道:「我們理解我們的收入會於七月的賽事中減少,我們需要學懂利用這些跑道,配合春季賽期。」

這意味著他旗下的賽駒不會出戰獎金達 100 萬澳元的雲絲仙子錦標嗎?

「我才不在乎呢。」華禮納說道:「那些賽駒不是為了獎金才上陣的,是因為那是一項一級賽,賽事本身擁有聲望。」

V’landys 一心想盡辦法讓新南威爾斯州最頂級的練馬師、騎師及馬主盡可能賺更多的錢,他絕對能夠達成目標。

但當獲益最多的華禮納反而公開要求將資金投資到其他地方,還坦言願意降低賽事獎金。究竟要多少才是太多呢?那他又怎樣看總獎金達 1000 萬澳元的金鷹錦標呢?

「我願意安排最好的賽駒角逐 500 萬澳元獎金的金鷹錦標。」華禮納說道:「其參賽陣容國際化。不管在哪裡舉行,我都不介意,但跑道狀態必須是最好的。」

場地怎麼樣似乎都不影響「精緻之道」的表現。華禮納坦言當賽日於澳洲馬場最差的大爛地(Heavy 10)上演時,他感到既「緊張又擔心」。他甚至於周五還親自走進蘭域馬場視察,當「雲絲仙子」如日方中時,他也沒有這麼做。周六早上他除了讓「狂迷女孩」(Fangirl)高掛免戰牌外,其餘一級賽參賽馬都有上陣。「狂迷女孩」兩年前曾贏過該一級賽,但牠於大爛地未能發揮水準,於是牠於周六晚上就前往墨爾本出賽。

「我們為了今天準備了三個月。」華禮納聳一聳肩後說:「牠是去年的大熱門,卻被逼退出賽事,牠於 1400 米比『精緻之道」更具爆發力。我預早 90 天讓馬主 Inghams 家族準備好,向他們說:『我們就是要在今場反彈』,但這實在讓人感到心碎。」

「擅於濕地跑道的賽駒也值得這個機會,我明白這一點。我擁有比任何人更多適合於濕地發揮的賽駒,也有更多實力一般的賽駒。我很幸運也擁有一些佳駟,但你不能讓牠們冒險,任何賽駒其實也都一樣。」

「我本來很想讓牠於周一上陣,但你得考慮資金問題,到底是不是要為獎金的七折而上陣?」

V’landys 表示,華禮納「有權擁有自己的看法」。 

華禮納並不是唯一關心跑道狀況的人。香港賽馬會也有派代表在看台上觀賽,距離「嘉應高昇」出戰總獎金達 2,000 萬澳元的珠穆朗瑪峰錦標仍有兩個月。或許只有這片泥濘又令馬匹疲累的跑道,才能阻止此駒。

當華禮納賽前最後一次於跑道走過,他知道場地濕滑但其實是安全的,稱讚跑道工作人員的工作「非常出色」。

「秋暉」贏得三級賽 Toy Show Quality 後,馬主兼育馬人 John Messara 說:「錄得這麼多的雨量,他們還能把跑道維持至這個狀況,實在了不起。我本來以為賽事可能會延後至下一天,但這類大賽還是於周末上演比較好。」

照理說,如果「精緻之道」要落敗,於雲絲仙子錦標落敗亦合情理。畢竟是季內首戰,路程又牠擅長的較短,加上今仗會在牠從未交出穩定發揮的濕滑跑道上演。

但在沙圈上,牠輕盈地於馬迷身邊走過,馬身的栗毛閃閃發光。35 分鐘前是「秋暉」,現在是冬日光輝。同場廄侶兼主要對手「陽光小姐」步姿輕快,略帶混亂,像是在蓄勢待發。當該駒於最後階段突然出現在「精緻之道」和騎師麥道朗的內側時,也許讓眾人感驚訝。但「精緻之道」正因那道加速趕上的身影,最終能夠堅持至終點。這是首匹八歲雌馬於 80 年來贏得澳洲一級賽。

「我們靠得越近,牠的走勢就越有力。」「陽光小姐」的騎師高力德說道:「這就是佳駟的本事。」

在頒獎典禮上,大家可以看到一位持著爆額信用卡來到澳洲的紐西蘭人以及一匹賽駒如何主宰整座城市。以其旗下最佳賽駒「雲絲仙子」命名的賽事中,「力先生」(Lindermann)獲得第十名,馬主團體則將獎盃頒給「精緻之道」的馬主玉龍集團,他們同時也是華禮納另一匹重要賽馬的馬主。而華禮納最大的馬主團體「陽光小姐」擁有者 Star Thoroughbreds 也在現場觀禮。

那天華禮納差點包攬當日最後四場賽事的頭馬,最後一場賽事中,他旗下賽駒分別奪第二、三、五及六名。他雖然對於賽日能否舉行持懷疑態度,但這一切反映其影響無處不在。

更甚者,在那條通常只為頭馬鋪設的紅地毯上,他總是差點就會踏入馬主們的房間。不過最後他得注意時間,急著為下一場賽事的騎師發出指示。而他已在賽事期間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但現在,會有誰願意聆聽他的意見? ∎

彭基理任職記者,擁有十多年的賽馬和各種體育活動經驗。擁有突發新聞、專題文章、分析和觀點撰寫經驗。彭基理曾在 The Sydney Morning Herald 和 Illawara Mercury 等新聞機構工作,也曾擔任 Sky Racing 和 Sky Sports Radio 的現場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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