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達祺上一次在日本策騎,已經是四年多以前的事。去年他第十度獲得德國冠軍騎師殊榮,現在他再次獲得了為期七周的短期牌照,並渴望再次參與 JRA(日本中央競馬会)的賽事。
中山和中京競馬場是他的首個任務,他於中山有一匹坐騎,中京則有五匹。薛達祺累積獲得87 場 JRA 頭馬,目標當然是再增添頭馬。他最近一次於日本勝出是在 2020 年 3 月 14 日,於阪神夥拍「物有所值」勝出,以兩場頭馬為該客串期畫下完美句號。
「過往我在日本通常有三個月時間,但這次只有七個星期,這也是我提早來的原因。因為在十一月,很多出色騎師都會前來參加日本盃。但這並不重要,我很高興能拿到牌照,讓我有機會明年再來客串三個月。」薛達祺在栗東的健身房鍛煉後對Idol Horse說,他將在栗東駐紮。
薛達祺與日本的淵源可追溯至 1997 年,當時歐洲馬匹不時勝出日本盃。那年 11 月,他和孫達志麾下的 「西單路」馳騁東京,參加日本盃這項大型國際賽事。並在英國新星「必得時機」之後取得第四名。
「我不敢說我能擊敗『必得時機』,但馬匹在直路上際遇不佳,使我們未能全力爭勝。」他回憶第一次在東京上陣的經歷。

2001 年,薛達祺重臨日本參加泥地一級賽冠軍盃(當時稱日本盃泥地大賽)。之後在 2007 年和 2008 年,他參加了世界超級騎師大賽。2011 年,薛達祺再訪日本,夥拍頂級雌馬 「丹山夢」參加日本盃。2012 年,又是騎師系列賽把他帶到了日本。2013 年,他第一張獲得短期客串牌照。除 2018 年外,他每年都會到日本上陣。直到 2020 年春季,他的客串期即將結束時,Covid-19 大流行讓全球大部分地區癱瘓。
身為日本賽事常客,他親眼見證日本四分之一世紀以來於賽事上的進步。他認為日本賽馬的成功全於周詳計畫。
他說:「這不僅關乎賽事,還關乎配種,以及設施和非常高的專業水準。他們一開始就在世界各地學習,他們到訪很多地方。你會看到馬匹的質素提高,但他們騎術亦有進步。他們觀察並學習優秀的學方法,並將其融合在一起。」
「即使你買了全世界最好的雌馬和種馬,如果你沒有一個計劃,一切都會煙消雲散。但他們很早就有計劃,過去 25 年的成績非常傑出。」
「日本的管理方式一直都很專業。我剛來的時候,馬匹質素已經相當好。但我認為在過去的 20 或 25 年中,他們的質素再有顯著提升。」

薛達祺對於日本近年來騎師水準的提高尤其感興趣。
他說:「騎師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在過去的 10 到 15 年間,日本不斷有年輕的優秀人才湧現。當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總是見到武豐、福永祐一、岡部幸雄上陣。我的意思是,武豐是世界級的騎師,川田也是非常好的騎師。但是這位年輕人坂井瑠星,當他在英國和愛爾蘭上陣時,我們已經看到他是非常出色的騎師,更在杜拜勝出。
「有一些年輕、非常有天賦的騎師誕生。在我看來,他們混合了各種風格,有點歐洲和美國的風格,你可以看到他們什麼都有一點。比如莫雅,比如蘇銘倫,比如戴圖理。所以你可以看到非常有風格、有實力、有天賦的好騎師。而且他們非常有耐心和信心。」
現年 50 歲的薛達祺,他的職業生涯已步人尾聲。如坂井瑠星般的年輕騎師正好相反,27 歲的坂井瑠星應該還有很多大日子正等待著他。
薛達祺在漢堡出生及長大,雖然他的家族與賽馬有關連,但他早年對賽馬一無所知。他的父親 Christian 曾是德國的跳欄騎師,後來去了美國,在雅基特、沙拉托加和 聖雅尼塔等馬場擔任了八年的騎馬人。
「我的父親回到德國後,就不再從事賽馬事業。他在一家製衣廠工作,製造毛衣等東西。我出生時,(家裡)沒有馬的照片,也沒有獎座或其他東西,什麼都沒有。他從來不談及馬匹。」薛達祺回憶道。
「我一直想要一匹小馬,但他說不行,你可以騎小馬,但我不會買給你。所以,有一天我們去漢堡觀賞德國打吡大賽。從那天起,我每天都想騎在馬上。
「漢堡馬場只有賽道,那裏沒有練馬師,也沒有訓練中心。所以他每個周末都開車送我去漢諾威,後來又去了科隆。他和孫德思建立關係,所以他給了我很多支持。」

薛達祺當了孫德思的見習騎師,他的第一場頭馬來自 1989 年 6 月。1995 年 9 月,他憑Sternkoenig勝出於米蘭舉行的德斯奧錦標,這是他在國外的第一場重要勝利。自此之後,他還贏得了更多。
除了八次德國打吡冠軍和六次德國橡樹冠軍外,他還在全球各地的重要賽事中上陣及獲勝。他在 2004 年與「易博來」贏得了新加坡航空國際盃。不過,他最著名的勝利是與德國最優秀的雌馬,已故的「丹山夢」攜手贏得英皇佐治六世及皇后伊利沙伯錦標和凱旋門大賽。
「牠是我騎過最好的馬,牠與眾不同。」 他說。
薛達祺希望在他的職業生涯結束前,再贏得一場德國打吡。他不知道何時才是終點,但他意識到,他的職業生涯已經過了半個世紀,也許只剩下兩至四年時間。
他說:「這可能來得很快。」但他注意到,戴圖理於53 歲時仍在美國發光發熱。范以誠55 歲時仍能於一級賽勝出。
「支持很重要,當支持消失時,是時候說要結束了。這十分公平,因為我已經 50 多歲了,還有年輕的騎師在這。」
「我真的很喜歡賽馬,但我也喜歡良駒,每個人都喜歡。這也是我過去 36 年來一直習慣的。我不一定要成為冠軍騎師,也不一定要騎所有的大賽,但我想享受賽馬。如果我不再有這種感覺,不再有馬匹觸動我,那就是時候退下來了。但只刻我還未退休!」


他的確並未退休。薛達祺很享受回到日本的感覺,並專注於取得佳績。他的目標是享受這裡的文化,包括一眾極具活力的馬迷。
他說:「這裡的人非常投入,他們熱愛賽馬。有些時候,當你抵達東京車站時,有些馬迷知道你會在那裡,他們會留下來等你,真是難以置信。我在這裡不是超級巨星,有些馬迷能認出我。但無論武豐到哪裡,馬迷都能認出他。他在這裡就像大衛碧咸,真的很神奇。武豐是這裡的超級巨星,還有李慕華也非常有名,還有那些頂級練馬師。」
他回想起有一次和「北部玄駒」的練馬師清水久詞一起坐火車。
「似乎每個人都認出了他,他們都在祝賀他獲得日本盃,以及『北部玄駒』獲得有馬紀念賽的勝利,真是令人驚訝。」他說,「但是你知道這些人,他們對此很平靜,也很和藹。他們像平常一樣工作,他們不會心高氣傲,對員工和人們都很有禮貌。他們很勤奮,也很親民。」

今年到目前為止,薛達祺有憑「博納小鎮」贏得意大利打吡的喜悅,也有過與牠錯失德國打吡的深深失望。
他承認:「有一、兩個星期很難接受。」
不過,現在他很高興能回到日本。他上一次在 JRA 勝出級際賽是在 2017 年 4 月的中山,夥拍清水久詞訓練的「祖山靚豆」。他很想在這個記錄上再添一筆,但他的主要目標只是充分利用他的七周時間。
「這裡總是很艱難。」薛達祺說。「我知道這一點,我沒有莫雷拉那麼大的名氣,但我知道如何應付。如果我取得一點點成功,我已經滿足。在這裡參與大賽很開心,有時有一、兩匹好馬騎也不錯。」
「我現時健康良好。」他補充說,「我的狀態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