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頓在談及「嘉應高昇」在沙田勝出二級賽馬會短途錦標時,慣常平淡的語氣突然興奮起來。這場勝利打破了人們對這匹馬卓越能力的懷疑。下一場賽事是一級賽香港短途錦標,歡迎各路好手前來挑戰。
潘頓在馬會短途錦標翌日對《Idol Horse》說:「牠只需要以現時的狀態出賽,不需要更好的表現,牠已經向我們展示了牠的實力。事實上,牠在周末輕而易舉擊敗三匹一級賽冠軍,這說明了我們的處境。」
「牠的精神狀態非常好,似乎一直在進步。牠回廐後吃得很開心。我們可能還沒看到牠全力以赴,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十二月的重要賽事仍在眼前,但「嘉應高昇」最近一場勝利如此輕鬆,實在令人難以不將目光放遠。練馬師大衛希斯會否在新的一年,將這匹四歲馬增程至一哩?香港打吡又如何?明年的珠峰錦標呢?潘頓已有零碎答案,但這位香港七屆冠軍騎師經歷太多,不敢妄下斷言。
「一月份的經典一哩賽是計劃的一部分,那是大衛希斯想嘗試的,所以牠會出戰該場賽事。之後就看大衛的功力了。」潘頓說。
「我不認為一哩途程會有問題,因為牠的能力很高。而且牠在賽事中會領先其他馬很多,這本身就是牠在同齡馬當中的優勢。事實上牠的母親曾勝出 2000 米賽事,並參加過威靈頓盃(3200 米)賽事。這顯示牠在這方面可能也有一點耐力,但牠的級數才能帶領牠走得這麼遠。」
然後是香港打吡。對於香港以外的馬迷來說,用一匹剛打破傳奇短途馬「蓮華生輝」 1200 米場地記錄的年輕馬來進軍 2000 米,似乎是個荒謬的想法。但對熟悉香港賽馬的人來說見怪不怪。
四歲馬系列賽事備受推崇,而且有不少先例。例如,「天久」在成為世界級短途馬前,曾贏得經典一哩賽。而「步步友」則在香港打吡中以第二名完成,其後在一哩賽事中橫掃千軍,並成為世界頂級一哩馬。

潘頓謹慎地說:「我認為現在應該一步一步來。先完成經典一哩賽,然後再評估。牠仍然需要去做這一切,所以我們會讓牠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做他的事情,直到經典一哩賽。然後在那之後,牠的表現會告訴我們牠應該跑哪些賽事。」
有一場賽事已經在考慮之列,儘管還很遙遠,那就是明年十月在悉尼舉行的珠峰錦標賽(The Everest)。這場世界上最高獎金草地短途賽,總獎金為 2,000 萬澳元。對「嘉應高昇」的澳籍練馬師和騎師,以及馬主嘉應團體來說,都極具吸引力。
潘頓說:「如果牠能達到那個水平,大衛很想帶一匹馬回去參加珠峰錦標,我也很想回去騎牠。牠的馬主也表示有興趣帶牠去那裡比賽,所以我們很樂意去,牠只需要讓我們知道牠屬於那裡。」
「嘉應高昇」天資聰穎,距離成為香港下一匹明星馬僅一步之遙。這匹閹馬的性格是牠至今成功的重要因素,也是未來進步的好徵兆。
潘頓說:「牠真的非常溫馴,時常只想取悅你,有點可愛,牠的天性真的很好。」
但這匹「特快班車」(Shamexpress) 之子,在賽場上亦有冠軍級的奔跑熱情。
潘頓說:「牠可能會有點急躁。舉例來說,如果我在馬房裡騎牠,牠就會急不及待地跑到跑道上。牠走路快得令人難以置信,快得幾乎像小跑,因為牠太渴望要跑到跑道上。牠急著繞過踱步圈、通過沙地、走下隧道、上跑道做牠的工作:因為牠等不及要上場。」
「一旦牠完成工作,牠就像個洋娃娃一樣回來。 牠走回來的時候無牽無掛,就像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會讓牠擔心。」
於「嘉應高昇」生涯早期,你能於亮相圈中看得出牠神情緊張,但潘頓說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已經日漸成熟且平靜下來。
「牠一開始在賽馬日有點緊張。」潘頓說。「牠是緊張的類型,一直在慢跑,你無法讓牠只是走路。牠總是在流汗,進了閘門就無法站穩,牠會從一隻腳跳到另一隻腳,牠等不及閘門打開。雖然牠沒有讓自己筋疲力盡,但的確消耗了一些體力,因為牠急不及待要出去競賽。」
「現在隨著牠有更多經驗,牠的賽前表現好了很多。在巡遊圈中,牠不會再和馬伕角力。牠希望在亮相圈中快步行,但不會像以前那樣慢跑。到了閘後,牠會走來走去,然後平靜地站在閘內,所以牠在這方面的舉止有些改變,我認為是因為牠太聰明了。」

「嘉應高昇」的運動天份,加上個性和頭腦,令牠成為一匹頂級良駒。
「牠是一匹非常聰明的馬,牠在賽事中展現了這一點。」潘頓繼續說道。「牠閘廂反應很好,若你想讓牠放鬆角逐。好吧,牠會直接放慢腳步,牠知道該怎麼做。我認為牠有腦袋非常好。」
「牠讓事情變得簡單,因為牠做的每件事都是對的。如果你需要牠早段爭取領先位置,牠有足夠速度可以做到。如果你需要牠留守有利位置,牠會很樂意略為放慢。牠可以前領、可以留守前領馬外側、牠亦可以稍留角逐。牠跑法多變,所以牠有很多非常好的特質。」
最明顯的莫過於牠的驚人加速能力。潘頓強調,內側的攝影機從一個通常看不到的角度,好好捕捉到了這匹馬在馬會短途錦標中的驚人奔馳。
「那台攝影機能更好地展示這一點,你可以看到牠在進入直路時的 400 米和 300 米之間的情況。我只是坐在牠身上,其餘一切都在努力跟上牠的速度。然後我『按下按鈕』,讓牠開始飛奔。牠就……讓對手變得無影無蹤。牠很快就把馬群甩開,這就是為什麼牠能直奔終點,因為牠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牠在賽事最後階段感覺良佳,因為牠爆發出凌厲走勢。牠的變速力令人難以置信,像一架噴射機,直接起飛。牠在地面上滑行,令你知道牠已經脫穎而出。
「這些快步速賽事對牠來說很好,因為牠在快步速下表現更佳。而且牠遇上這種形勢下仍能加速,這是非常難得的。在慢步速賽事中,其他馬匹有機會更接近牠,因為牠們都能以相近的速度衝刺,而且馬群不會離牠那麼遠。但無論如何,牠都會有足夠的方法來應付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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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向潘頓指出,策騎一匹如此優秀的賽駒,似乎可以平息外間對他的退休傳聞。而這正是 41 歲的潘頓,在過去幾個賽季中苦苦思索的問題。
「我也不得不停止思考這個問題。」他幽默地說。「無論如何,事情就是這樣。我們每次都著重當下的賽事,但我在賽場上已經待了太久,所以我知道不能操之過急。」
他補充說:「我現在只會享受這趟旅程,看看牠會帶我到哪裡。到最後,這也要視乎我的體能是否能繼續應付。」
只要身體還撐得住,意志和野心一定會跟上。潘頓距離韋達在香港所創下的 1,813 場頭馬紀錄只剩下 34 場,「嘉應高昇」可能會是讓這位歷史偉人在馬鞍上多停留一會的原因∎